(领导挑选心腹的试探)(领导心腹必须低调)

我是2016级选调生，在乡镇呆了半年，被借调到县环保局。环保督查过去后，又回到了乡镇，呆了小半年，被借调到县政府办。

有一个副县长的秘书要调到县委办，所以那段时间我就被当成他的接班人来培养。这一年我26岁，那位秘书比我大了10岁，他以前是高中老师，因为为人处事能力极强，被调到了政府办。

我就开始跟着他学习处理公文、迎接调研、筹备会议等秘书相关的工作。刚开始的时候感觉焦头烂额，因为要同时对接不同的领导还要端茶倒水记录会议，但是熟悉了流程之后还能应付下来。

而那位秘书身上最成功的特质，或者说是当下社会最被认可的特质，就是为人圆滑，说话办事滴水不漏，我却感觉学不会，或许说是不想学，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对那种圆滑的抗拒。

那位秘书厉害的地方在于不仅处事圆滑，同时业务水平也很高，而且对待领导也肯下功夫。每天早上第一个来到办公室，然后给服务的领导的开水壶打上热水，泡一杯热茶，在他服务的期间没间断过。

后来他如愿调到了县委办，县城里权力最高的部门，而我也顺理成章取代他成为了那个领导秘书，就暂且叫A领导吧。

A领导是一位处事能力极强的人，很少见他和谁红脸，就算是传闻里和他不和的人，他也能笑着和人家打招呼，应该说是当下体制里最标准化的领导。

因为有之前秘书的对比，我也不得不早早第一个到办公室，学着他为领导沏茶、取报纸等等。刚开始干的还算说的过去，但是时间久了，我业务能力不足的短板慢慢就暴露出来了：文稿水平不高，和其他领导打交道缺乏经验，工作中总有纰漏。甚至有一次，一位市领导来调研，我竟然打错了桌牌。

A领导有一次在百十来号人的会议上，轻描淡写批评了我，说我不如之前的秘书，语气有些阴阳怪气。现在想想，那时候的领导应该就彻底不认可我了，因为权谋之术就是私下批评而不是当众批评。

那段时间我看似天天加班，忙的昏天黑地，其实对我的仕途成长来说并没有什么用，但是对我的个人倒起了催熟的作用。

服务A领导不到两年的时候，A领导要调到县委部门，临走时候问我有什么打算，当时我也没想太多，说没什么打算。出来后我慢慢反应过来领导是不是要带我走呢，后来我找机会表了忠心，表示愿意继续为领导鞍前马后，不过领导却打起了哈哈。

过两天，A领导正式被调到县委部门，而让我大跌眼镜的是他还真带走了政府办的一个秘书，不过那个人不是我，而是在我休婚假期间替我服务过他几天的一位后备秘书。

当时我还怪自己没有及时向领导表明心意，现在想想，领导根本就不想带你走，而是只想给你一点体面罢了。

那段时间真的不太好过，其他人明里暗里议论纷纷，大概就是我成了弃子，没有得到领导的认可，家里人对我失望的感觉也溢于言表。

提到家里，我的父母很普通，父亲是一位下岗职工，母亲也只是一名普通的企业会计。在我进入体制这些年，确实不能得到什么高明的建议，朝中无人莫做官，因为毫无经验和庇护。

紧接着，一位接替原来A领导岗位的B领导上任了，我就继续给B领导当秘书。说实话，我的心里真的憋着一口气，这次真想好好干，不说攀得高枝，也别又让领导印象很差。

业务水平尚可了，每天我也最早来到办公室端茶倒水。有一次领导生病，我赶紧去医院看望，晚上又把需要签字的文件带到领导家中。B领导对我很是满意，在他家里拉着我的手向他内人表扬起我来，然后问我家里有什么困难，我连忙说没有，聊到我的爱人，说到她现在工作的科室不顺心，想调到医院其他科室，当时只是无意提起，我也确实没想着趁着这个机会怎样怎样，领导听完马上拍着胸脯说打个电话。

当时我记得他打的是医院一个科室主任的电话，感觉那个主任对新上来的B领导并不怎么买账，两个人的聊天我听着有些尴尬，后来挂断电话我和他说了几句便告辞了。

现在想想，当时的B领导当我的面打电话只是想卖我个人情罢了，如果真要办成这件事，找科室主任的力度肯定不够，至少要找个副院长，当面打电话不过是做给我看罢了。

B领导相比A领导更加实干，不过却是一个多疑的人，对所有的人都不信任，而且性格十分强势，喜欢拿官威压人，这是他不如A领导地方，在体制内，A领导的性格更适合仕途。

这样小心翼翼服务B领导过了一年，一件事的发生让我们关系突然决裂。

还记得我之前提到我的父亲很早就下岗了，后来自己干了点小买卖，生意不好就不干了。有一天父亲试探着问我能不能让我的领导替他谋个什么临时工的差事，说实话，找个临时工的差事别说副县长了，就算是副局长也是一句话的事。

我和我的父亲都认为这是副县长举手之劳的一件事。然后又和我的母亲谋划，感觉给钱不好，就买了一个最新款的手机准备送礼。

记得那是一个周六的早晨，我和B领导都来单位加班，思考再三后，我拿着手机走进了领导屋子，表明来意后领导的脸色有些难看，这几天的烦心工作他心情一直不太好。

领导说到时候看看，我赶紧把手机递了过去，领导拒绝的很坚决，像赶小鸡一样把我赶了出去。我站在门口有些发懵，给母亲打了电话也没什么主意，只能把手机退了。

现在想想，求人办事还应该是挑人家高兴的时候，再一个，一年的关系可能也没那么坚固。

本来我以为就算领导不给办也没什么，这个事也就过去了，也算给我爸一个交代。可没想到B领导从此以后对我的态度发生了很大的转变，和我在一起从来都是冷着脸，和我一起在电梯上的时候脸都快贴在门上了，就怕和我交流。

是不是不能轻易求领导办事呢？还是我送个破手机让领导震怒？

此时我感觉到，我的第二次服务领导好像又失败了。

后来我父亲托朋友在某事业单位当了一个临时工司机，有一天B领导突然和我说有一个企业需要用工，问我父亲去不，那个企业都快倒闭了，我知道领导为了敷衍我也花了心思，我赶紧说我父亲找到了一个临时工的活，B领导的脸色又是很难看。

至此，我在县城体制内的前途就又变得扑朔迷离了，那段时间我想的都是如何逃离这个地方，因为我觉得我的能力和为人处事好并不适合这个部门，就算去其他部门当个科员，一辈子就这样过去也挺好的。

身边同批进来的开始陆续提拔了，有的是服务的领导照顾，有的是其他的领导照顾，本来政府办提拔是论资排辈，没有功劳也会有苦劳，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就变了。

有的专家建议青年人不要躺平，我建议专家能设身处地为年轻人想一想，一个正常的青年人就是为了躺平才去工作的吗？

我开始偷偷关注遴选，这时我的小女儿也出生了，一边照顾女儿，一边复习，有一个省会城市的市级单位招人，我偷偷去考了。一共30人，要15人，我自认为笔试十拿九稳，毕竟感觉这些年在政府办锻炼了一些文字功底。

当接到电话时，我心里犹如晴天霹雳，没考上，那天我在政府大楼里抽了半盒的烟。

快过年的时候，我突然接到了省组织部的电话，说我是省选调生，有一个省直部门遴选，问我参加不，我当时也没在意，我这样没关系没人脉的多半是陪考吧，但是也同意参加了。

第二年春天，考试，通过。

离开县政府的那一天，我百感交集，对于A领导和B领导，我不知道是应该感谢，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