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岁想学一门手艺)(女人30岁学个什么手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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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心性

时光飞逝,转眼间霍去病已经是一个体魄健壮、威武刚强的十七岁少年了。

这些年来,卫家独享尊荣。当年陈皇后陷害卫子夫,反遭汉武帝怒斥,心中郁郁,却又不便发作,只好暗地里做些蛊人诅咒卫子夫。没想东窗事发,害人不成反累己,汉武帝一怒之下,罢陈皇后于长门宫,晋卫子夫为皇后。恰在此时,卫子夫也喜得龙种,诞下太子刘据。如此一来,她的皇后之位就名正言顺了,卫家也一跃成为外戚贵胄。

这些年月中,卫青的事业也是蒸蒸日上。在汉武帝的赏识下,卫青先官拜车骑将军,第一次出征匈奴就成为出塞四路军队中唯一获胜的一支,以功封为关内侯。之后卫青每次出击,几乎都有斩获,尤其是在元光六年(公元前129年),卫青所部汉军纵横数千里,击败匈奴,赶跑白羊、楼烦两王,夺取了匈奴入侵中原的前哨鄂尔多斯草原。战后,卫青也得封为长平侯,食邑3800户。

卫青的巨大成功,对于霍去病来说是一个巨大的鼓舞。从小到大,只要有空,他就会缠着这位舅舅,让他教自己骑射、武艺。卫青发现,霍去病在武艺方面的领悟力十分惊人,旁人需学上三五个月的一式剑法,霍去病只消数日即能熟练使用,且力道、节奏均与自己相差无几。骑术也是如此,卫青带回的一匹大宛烈马在长安城无人能驯,谁知遇上霍去病却乖乖就范,腾挪自如,奔跑如飞,连卫青也颇觉诧异,当即将此马送与霍去病,以作坐骑。

这日一早,霍去病披挂整齐,身着一袭汉军标准铠甲,头戴一顶精铁抹额,背负一把长剑,肩挑一副宝弓,与母亲说去城外和众伙伴打猎,中午即回。卫少儿知道这孩子打猎成瘾,两天不打猎就手痒痒难受,也不阻拦,吩咐了句“出门小心,别多事”就回屋去了。

去病出门牵上宝马,在大街上三转两折,来到了卫青府上。他先叫了叫门,继而不等门卫通报就闯了进去。转过一座花园,见一孩子正被一众丫鬟簇拥着放风筝。去病不喜放风筝这种嬉戏玩意,喊了声:“表弟,今天跟表哥出去打猎好不好?比你放风筝好玩。”

孩子名叫卫伉,乃卫青长子,年方七岁。一见霍去病,他撒下手中风筝扑了过来:“表哥,你教我打猎啊!”

“放心,表哥好好教你,城外山中野兽多得很。”

“我要只花鹿。”

“哈哈,表哥给你打十只花鹿。”

卫伉拍手笑道:“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霍去病大笑:“这么心急,好,咱这就走。”

出得门外,霍去病抱好卫伉,登上宝马,一提缰绳,双手一扯,马儿四蹄腾空,长嘶一声,即往城外奔去。此时正是市集开业之际,不少商贩挑担推车正往市集上走,忽见霍去病驾马奔来,纷纷避让,有避得稍慢的,一个趔趄,担中货物也撒出不少。霍去病回头一笑:“大叔大伯们,对不住了,回来赔你们,哟嗬。”等说完这话,他已驾马奔出老远,剩下商贩们窃窃私语:“这霍公子,说得好听,等他回来赔,他还找得出撞了我们哪个吗?”

而卫伉呢,长这么大,第一次感受到驾马狂奔的刺激,直喜得手舞足蹈。霍去病怕他跌下马来,一手死死地搂住他的腰,一面也不忘炫耀:“表哥威风吧?”

到得约定地点时,已有几人在那等候多时。

“破奴、博德,你们来了。”霍去病向其中两人道。两人都是霍去病的玩伴,左首少年姓赵名破奴,小时候曾流浪于匈奴,力大无穷,后归汉来到长安,和霍去病结识并成为好友。右首少年文士打扮,姓路名博德,也是霍去病自小的玩伴。两人身边还站着一个陌生的少年,其人身材挺拔,一副羽林军打扮,肩上一把弓尤其耀眼:弓身棕褐色,镶金包玉,弓侧更饰有大簇鹰羽,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煞是夺目。

“早来了。”

霍去病勒停坐骑,抱着卫伉跳下马来。赵破奴、路博德立时围了上来,而那少年却仍是双臂抱环,站立不动。

“怎么带了个小孩来?”路博德问道。

“哦,这是我表弟卫伉,那边是谁?”霍去病说罢,朝旁边站立的少年努了努嘴。

赵破奴笑了笑:“这小子叫李敢,射术惊人,听说你射术了得,今天非要来找你比试比试,兄弟我拦不住,就带他来了。”

霍去病又瞟了瞟那少年:“李敢?没听说过,看他背上那弓倒是把好弓,至于射术,不会是花架子吧?”

路博德道:“去病,可别小瞧这小子,他老爹就是名震当朝的李广李将军,李将军在塞外与匈奴血战、与野兽搏斗时,这小子就跟着。虎父无犬子,前些天,我们曾见他百米开外射中一只黑熊,那么远的距离,竟能使弓箭直贯入熊脑,没扑腾几下就死了。”

霍去病听完,鄙夷之心尽去。李广的英勇事迹他也是从小听到大的,除卫青外,李广算是他崇拜的第二个大英雄了。尤其是李广一箭穿石的事迹,他更是听得心向往之。

想到这,霍去病走上前去,拱手道:“今天我们好好玩玩。”

谁知李敢盯着霍去病,眼中竟满是轻蔑,冷冷地说了句:“霍去病,卫青的外甥?卫青也没什么了不起。”

霍去病当即备感尴尬,要说刚才还抱着对李广的崇拜心情想和李敢结交结交,现在已经完全被李敢一句话惹得怒火中烧,心道:你有李广教授武艺,我跟着舅舅也不是白学的,凭什么看不起我?

想到这,也冷冷地回了句:“不服吗?那咱就手底下见真章。”

“可以啊。”李敢仍是那副不痛不痒的表情。

李敢说罢,牵马进入上林苑中,霍去病带着卫伉愤愤地紧随其后,后面是同样脸罩寒霜的赵破奴和路博德。

几人行至一处树荫下站定。李敢首先发话:“小子,今天是我要求来找你比试的,我也不占人便宜,你说吧,怎么比试,一律奉陪。”

霍去病眼皮一翻,给了一个白眼:“你会的我也会,还是你划道儿吧。”

眼看剑拔弩张的架势,再不劝劝可能两人当场就会打起来。想到这,赵破奴赶紧上前,拉住霍去病道:“看你两人今天不分出个胜负高低是不会罢休了。这样吧,兄弟我做个裁判,让你们赛上三局,先试剑术,再试射术,最后赛骑术,三局两胜,最终的输家要给赢家赔礼道歉,并出钱请兄弟几个去西市桂子坊喝上一顿,怎么样?”

路博德也上来帮腔:“我看这提议不错,不管输赢,大家都还是兄弟,别伤了和气。比完了就去喝酒,不醉不归,桂子坊的酒最不错了。”

“好,就这样办。”李敢、霍去病同时冲口而出。

“那好,第一场剑术的比赛,就在这树荫下进行,我这里要讲下规矩,比赛只需点到为止即可,切不可伤及对方,如若伤人,我将判定伤人者三局皆负,必须请酒,还要包疗伤,两位有没有意见?”

“没有。”二人同时答道。

“好,那就开始吧,记住,只能点到为止!”

众人散开,给两人腾出了地方。

李敢轻轻一笑,笑意里仍是充满了蔑视。他抽出腰间的长剑,用手指轻轻拂过剑身,对霍去病道:“待会当心点儿!”

霍去病解下背上长剑,将剑鞘扔与路博德,左手做出剑指,剑平举至眉高,眯起的双眼里立时布满光芒,回了句:“该当心的是你吧。”

“样子还蛮像回事。”李敢哂笑道,说完大喝一声,人随剑进,往霍去病冲去。

霍去病嗤笑一声,斜跨一步,避过剑芒,长剑随即急斩而下。

“当当当”,双剑连续交击,两人同时退后三步。

“好!”路博德首先鼓掌,卫伉也跟着拍起小手,目不转睛地望着场内比试的两人。

此时,李敢心中再也没有了刚才的轻蔑之心。从边塞到长安,他遇到过无数同年龄段的年轻孩子,也与很多人交过手,基本上从来没有败过。即便是一些被夸得神乎其神的人,在他手底下也没讨到便宜。本来,他听赵破奴他们说起霍去病有多厉害就不相信,认为又是一个徒有虚名的纨绔子弟,这次过来就是存着要教训教训他的心思的。没想到,甫一交手,霍去病却是真有货,且是他平生未曾多见的劲敌。

重新站定后,李敢收摄心神,再度主动进攻。霍去病立剑反手挡格。电光火石间,李敢攻了十二剑,霍去病也挡了十二剑,攻得凌厉,挡得也巧妙。观战的虽只有赵破奴、路博德、卫伉三人,喝彩声却是不绝于耳。

战到第三十剑上,李敢上前一步直刺霍去病咽喉,霍去病侧身挡过,后退一步,却被身后树干挡住,眼见李敢忽左忽右地一剑剑刺来,急中生智,踏着树干跃起,避过剑芒,翻身至李敢身后,急速一剑抵在了李敢背心处,李敢再也不敢动弹。

观战三人,赵、路是霍去病多年好友,卫伉乃霍去病表弟,基本上都是站在霍去病一方的。见霍去病占了先机,赵破奴大喜,吹了口哨,道:“第一局比赛结束,霍去病胜。”

霍去病抽剑面向李敢,双手握剑抱拳,说了声:“承让。”

李敢还礼,口气已经缓和了很多:“你的剑法确实厉害,不知道射术怎么样?”

“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赵破奴再次走上前,对着二人道:“接下来,我要说下比试射术的规矩了。我想今天咱们既要把猎打了,又要把赛比了,不能白来一趟是吧?”说着用手往右一指,“看见吗,前面一条小河,河前方是一片树林,树林里多的是野兽。待会你俩并排站在现在这个位置,我和路博德去树林里驱赶野兽,赶出来后你们只能射花鹿,不能射中其他动物,不然将判定为输。一炷香以后,检查各人射杀花鹿的数量,多者为胜。有没有异议?”

“没有。”

“那好。”赵破奴也不知从哪儿弄到了一炷香,点燃了插在树旁,让卫伉看着,香尽吹哨。他与路博德则驱马去往树林。

不一会儿,大批野兽从树林里窜出,显是受到赵、路二人动作的惊吓。狍子、獾子、花鹿、野兔、羚羊等全都惊慌失措,乱作一团。

见有兽类奔出,李敢、霍去病二人忙从箭囊中取出箭来,上弦、拉弓,对准河对岸快速移动的花鹿,一箭接一箭射去。

不多时,第一波奔跑的野兽过处,留下一具具花鹿尸体,竟未见躺有任何其他野兽。花鹿在奔跑,相当于射移动靶,且距离远,更重要的是,不能有任意一支箭射歪,因为兽群数量多,如果射歪一箭,很有可能就会射到其他动物身上。如此看来,两人均能担得“神射”之名。

此时,香烧一半,赵破奴、路博德返回林中,又是一番驱赶,野兽纷纷奔出。霍去病、李敢再度上弦拉弓,又演出了一幕射杀花鹿的好戏。

第二波野兽没于林中以后,一炷香正好燃尽,众人尽皆过河。赵破奴当着众人的面将花鹿尸体聚拢一堆来。李敢的弓特别,箭也很特别,是那种特制的白羽箭;霍去病的则是一般的燕尾箭,极易辨认。

经清点,中白羽箭之花鹿十六只,中燕尾箭之花鹿十六只,同时中两种箭之花鹿十只。也就是说,不管怎么数,霍去病、李敢射杀的花鹿数量一样多,场中也不见有任何其他野兽的尸体。

赵破奴挠了挠头,嘀咕道:“难道打了个平手?”

李敢闻听,马上提醒他:“先别忙下结论,你先看看花鹿中箭的部位。”

赵破奴仔细一看,这才大吃一惊,原来所有的白羽箭射中的部位都是花鹿眉心,而燕尾箭则不一样,有射中脑的,有射中脖颈的,不一而足。仅此一点,已足见李敢射术之高超了。

“第二局,李敢胜。”赵破奴高声宣布。

李敢昂起头来,得意地瞥了霍去病一眼。

霍去病则铁青着脸,心道:别高兴得太早,还有一局呢。

赵破奴将花鹿一一拾掇到一边,看了看两人,高声道:“第三局比骑术,你们各自以自己的坐骑参赛,以这里为起点,绕前边那个山岗十圈,谁先到达终点谁就赢得比赛。怎么样?”

“我没意见。”霍去病首先道。

“呃,他的马……”李敢皱了皱眉。

“其实第二局你的弓也比去病的好,我也没说什么,这一局的马呢,你也别太计较了。”赵破奴偏袒霍去病。听完赵破奴的话,李敢也就不再多说,过去牵了自己的马来。

霍去病的坐骑,枣红色的毛发纯净光亮,尾巴一直垂到地上,绝对的大宛良驹。李敢的虽也是匹骏马,但和霍去病的相比,明显不在一个档次上。

赵破奴一声尖锐的口哨声响起,两匹骏马撒蹄就跑,扬起漫天灰尘。

霍去病第一次和别人比试赛马,控制起来有些生疏,特别是转弯的时候,对缰绳的控制并不到位,让胯下的骏马有些无所适从。五圈下来,居然还落后李敢一个马身的位置。

好在第六圈上,霍去病渐渐适应了马儿的节奏和判断,不再刻意控制马儿,而是更注意把握自己身体的姿势了。很快,霍去病的努力收到了成效,到第八圈上,他已经领先李敢一个马的身位了,而且看上去差距还在拉大。

三人正看得高兴,卫青府和李广府的家丁却像是约好了似的,匆匆赶来。卫府家丁卫忠一见到卫伉,上前抱起,朝比赛中的霍去病喊道:“大将军又要出征了,耽搁不得,急着见少爷,老奴先带他回去了。”也不理卫伉嚷着喊着要花鹿。

李广府中的家丁李荣也是,径直冲到了李敢的马前。幸好李敢眼尖,及时勒住了缰绳,往旁边一闪,才没踏到李荣身上。李敢嗔道:“李荣,你搞什么鬼,我这正比赛呢!”

李荣上前扶着李敢,道:“将军马上要出征了,军情紧急,不能有丝毫耽搁,现在急着见你交代事情呢,你快回去吧。”

李敢一停,赛也没法比了,霍去病也停了下来。

李敢甚感尴尬,转身对霍去病等人说:“抱歉,没想到事情会这样,下次请你们兄弟喝酒。”他心里已经把自己当成输家了。

霍去病虽见比赛中断,没能正儿八经赢得最后胜利,但见至少在比赛终止时他是赢家无疑,心下畅快,也不计较,挥了挥手,让李敢快速回去。

比赛就这样不了了之。

初遇匈奴

霍去病、赵破奴、路博德三人懊丧地坐了下来,看着面前的一堆花鹿尸体发呆。

“还指望去桂子坊喝上一顿呢,唉,泡汤了。”路博德悻悻地道。

“早不出征,晚不出征,偏偏这时候出征,还是加急。”赵破奴附和道。

“想是匈奴人又在我们边境骚扰了。”霍去病回道。说完,突然他眼睛一闪,对二人说:“嘿,有了,你俩有没有兴趣跟我一块去边境瞧瞧,去看看匈奴人有什么本事,敢骚扰我大汉边疆。别告诉我你俩是孬种。”

“去病你可别激我,有啥不敢的,要真见着匈奴人,你等着,我砍几颗匈奴人头给你当夜壶玩。”赵破奴道。

“还有我,也赏你几个夜壶。”路博德也说。

“哈哈,这可是你们说的啊,不准反悔。”

“誓不反悔。”

“那就走呗。”霍去病跨上宝马,打个呼哨,赵破奴、路博德随后也跨上坐骑。三人说走就走,也不通知家人,打马出横门,进入官道,一路向北。

“破奴,你小子对边境熟,说说,匈奴人最常犯我哪几个地方?”霍去病道。

“以我所知,从西向东,朔方、云中、定襄、雁门、上谷和代郡最常爆发战事,匈奴人要南下,也多选这几个地方做突破口。尤其是云中郡紧挨着的河套平原,匈奴人更是不会放过,这儿水草丰美,物产丰腴,匈奴人馋得口水都流出来了,必欲得之而后快。所以这里也是争夺最惨烈的地方。”

“既然这样,我们就直奔云中。舅舅他们还在集结,我们快点,应该先与匈奴打上遭遇战。”

“去病,我提醒你一句。目下就我们三人,如果遇上小股匈奴兵,我们就干他一票;要是大队人马,咱还得想办法智取,不要硬拼才是。”路博德想了想说。

“这个我知道,到时你俩听我指挥。”

“遵命!”赵破奴、路博德像模像样地向霍去病行了个军礼,三人同时哈哈大笑。

不多时,三人已过了渭水,进入北地郡辖界。一路上桃红柳绿,瓦宅茅屋,上到黄发老者,下到垂髻孩童,尽皆悠然自得,让从未在乡下待过的三人兴奋不已。

骑行一天,日已西斜,三人找了一处客栈落脚。次日一早,不等天亮,三人即牵了坐骑,迎着晨雾再行往北赶去。

“从这里折向东北,我们就能抵达上郡。沿黄河一路向北,就能到云中了。”赵破奴指着前边的官道说。

“你小子还真懂。”霍去病道。

“嗯。去病,我跟你说,日后要上阵杀敌,就一定要了解地理知识,哪儿有山,哪儿有水,哪儿适合驻营,哪儿适合设伏,哪儿能找到给养,都得有所了解。天时地利人和,不懂地利,这仗也不用打了。博德,你也是。”

“嗯,你说得很对,不然以后怎么跟随舅舅对抗匈奴?”

“是的。”赵破奴道。说完他话锋一转:“不过去病,我听说你舅舅军中有个匈奴通,名叫张骞,此人常年在西域活动,经常和匈奴人对仗,对匈奴的情况了如指掌,你回去后可找他好好聊聊。”

霍去病兴奋道:“张骞,出使西域的那个,我怎没想到呢?好,我记下了,回去后我一定要找他。”

说话间,三人已掠过上郡。触目所及,已和北地郡的情形大为不同。村庄门户紧锁,官道上大批百姓扶老携幼,带着家什,往南方急匆匆赶来。其中还有不少伤者,衣衫破败,简单包扎后就拄着拐杖前行。更有人头缠白布,一路啼哭,显是家中新近有人去世,甚至丧事都来不及办,就得匆匆跟着别人南下。

三人勒住马匹让过百姓队伍。霍去病给路博德打了个眼色,路博德即跳下坐骑,拉住其中一个青年问道:“兄弟,什么情况?”

那青年吓了一跳,才对着路博德道:“咳,你们还不知道啊,匈奴人打到上郡来了,他们一个村庄一个村庄地抢劫。听说他们所过之处,牛羊财货全被掳走,房屋全被烧毁,来不及逃离的村民全会被他们杀掉,人头给挂在村口。唉,不说了,你们赶紧折回去吧,再往前可能就要碰上那些如狼似虎的匈奴人了。”

“你是什么时候听说匈奴人要来的?”

“今天中午,当时据说离我们村只有百里路程了。”

“你们村距此多远?”

“三十里路的样子。”

“好,我知道了,多谢。”路博德说完翻身上马,向霍去病道:“匈奴人应该就在前方不远处,咱得赶紧上前看看,兄弟们小心。”

“驾!”三人加速往前冲去。

约莫一个时辰后,霍去病忽然“咦”了一声,指着远方的天空道:“那是什么?”

赵、路二人翘首望去,见到红光闪烁,骇然道:“火,是火!”

霍去病一夹马腹,道:“我们快去看看。”

那是个被焚毁了的村庄,村口大树上挂有几颗人头,看相貌就是此中村民,颈口以下还淌着鲜血,显然是刚被割下不久。村内所有房子均烧透了顶,村内村外满布人畜的尸体,部分甚至变成了无可辨认的焦炭。

除了不断冒起的处处浓烟和仍烧得噼啪作响的房舍外,这个原本欢乐平和的小村庄已变得死一般静寂,幸存的人早已经远远南逃。

有些尸身上尚呈刚干涸的血渍,杀人者竟是不分男女老幼,一律残酷处置。

突然,村子西口车马声响起,又逐渐远去。

三人猛地上马,狂追而去。

穿过一片密林后,三人发现三个穿着相貌异于中原子民的人。那三人本慢悠悠地拉着一车东西朝北行进,听见马蹄声后才转过来,望向霍去病他们。

他们勒住马身,也打量着前方的这三人。

面前这三人奇丑无比,脸上尽是一道道横七竖八的疤痕,虬髯覆面,前额只露头皮,脑后头发则扎成辫状,脖上一个大大的项圈,穿着牛、马、羊等牲畜之皮揉制成的铠甲,露于体外的皮肤可见花里胡哨的各种刺青,腰间各配一把弯刀,背挂长弓,脚蹬皮靴,衣服上还可见斑斑血迹。中间者微胖,两手搭在旁边两人肩上,眼睛斜眯,神色间傲气十足,看样子像是三人的头儿。

“这就是匈奴杂种吧?”霍去病低声向赵破奴问道。

“是的。”

“那让我们先拿这三个崽子祭旗。中间那个胖子是我的,剩下两人破奴做掉左边那个,博德去搞定右边那个。”

“没问题。”

商议定后,霍去病举起马鞭,向面前三名匈奴人一指:“几个匈奴鬼老实给我交代清楚,后面村子被毁,有没有你们的一份?”

“哈哈哈。”三个匈奴人听完即仰天狂笑。中间胖子更是笑得前仰后合:“哪里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汉人都是孬种,想逞英雄,还不如趁早回家吃奶。”

“老子现在就让你见识下小爷的厉害!”怒不可遏的霍去病下马拔剑先向中间胖子扑去,赵破奴、路博德也随即跟进,与一左一右两名匈奴人缠斗起来。

匈奴胖子见三人是会家子,吓了一跳,横刀扫出,希望先把三人逼退一步再说。

霍去病吸一口气,斜刺里刺出一剑,拨开对方弯刀,借力急进。剑刃在弯刀上划出一道平直的线,火星四溅中直取对方前胸。

仅一招,匈奴胖子额头已见豆大的汗珠渗出。此人明白遇上了劲敌,弯刀举过顶,狂吼一声,重又搠至。

霍去病收摄心神,在刀锋及体的那一刻猛地打个回旋,绕到胖子身后,同时长剑前挺,在胖子身上贯胸而入,顺势一抽,带出一蓬血雨。

胖子坠落地上,圆睁双眼,似乎仍旧不相信汉人中也会有如此骁勇善斗之人。

霍去病看了看赵破奴和路博德,两人的战斗也已接近尾声。那两名匈奴人在赵破奴和路博德面前,应付得非常吃力。只见赵破奴以前脚为轴心,左脚闪电侧踢,对方应声倒地,赵破奴迅即跟进,照对方当胸一剑,那匈奴人连个惨号都不及,当场毙命。路博德也是,探手往上一抓,将对方的弯刀柄拿了个结实,运劲一拉,那匈奴人立足不稳,坠落于地上,发出凄厉的惨叫,路博德上前,伸足将对方头颅死死踩在脚底。

突然间,远处尘土飞扬,一队数十人的匈奴骑兵队伍出现在视野之中。

“干掉他。”霍去病吼了一声。

路博德闻言,抽剑割下那匈奴人的人头,扯下衣衫兜起,三人迅速牵马隐匿在最近处的树丛之中。

来骑很快抵达,发现前面三具本族人尸体,带头的匈奴骑手“咦”了一声,向旁边的人吩咐道:“大家小心准备,毗罗,你下去看一下。据单于情报,汉军大队尚未到达此处,究竟是何人胆敢袭击我匈奴天兵?”

那个叫毗罗的答应一声,翻身下马,仔细检测了地下三具尸体后向头儿道:“报告将军,是伊陆他们,没想到在这被人宰了。看这血迹,显然是刚刚发生的事,凶手还没走远。”

“下马,就近搜索,保持警惕,遇见任何汉人,格杀勿论。”

“是。”匈奴骑兵队伍纷纷下马,呈扇形往树林处拥来。

“怎么办?”路博德捅了捅霍去病,小声问道。

此处除一片树林外无遮无拦,撤退肯定不可能,一动就会被匈奴人发现,自己的坐骑或许跑得过,但赵破奴和路博德的坐骑不一定能跑赢匈奴人的骏马,再者他们还有弓手准备着。进攻,凭三人的实力,要干掉几十个匈奴人也有困难。

霍去病想了想道:“如今只能走一步险棋,才可能有一丝生机。”

随即吩咐二人:“待会儿我冲出去,将匈奴人引过来,你们藏在树后,约莫五十步距离时,你们同时射箭,要准要快,先干掉他几个,让他们摸不清我们的虚实,以为我们在树林中设有埋伏,让其不敢妄动。这样弄他一次,干掉他们一半的人马,到剩十余人时,凭我们的身手,就可以和他们近身搏斗了。”

“不行,这样你目标太明显,万一出个差错怎么办?”路博德拉住霍去病。

“不会有事的,你们只管接应就是。”霍去病甩开路博德。

“小心。”赵破奴道。

“嗯。”霍去病说完跨上坐骑,向匈奴骑兵们正面冲去,同时不忘掷出刚才路博德割下的人头。

匈奴骑兵们吃了一惊,待抬头望见只冲来一人时,即收缩队形,向霍去病围拢过来。

“嗖”,霍去病一箭出手,百步外正中一名匈奴人面门。那匈奴骑兵惨叫一声,跌下马来。

“放箭,进攻!”见同伴中箭,匈奴骑兵头目发声喊道。

霍去病挥剑挡格之余再腾出手来放箭做掉三人,进到离匈奴骑兵百米远的距离时,突然勒马后撤。

“他要跑,追。”

在匈奴骑兵们冲到离树林的指定距离时,早已忍耐不住的赵破奴和路博德拉弓上弦,“嗖嗖嗖”,一连串的劲箭射出,几名匈奴人应声倒地。

“不好,有埋伏,先回去!”领头的匈奴人一挥手,匈奴骑兵开始折了回去,但就在这当口,霍去病三人又发箭射下数人。匈奴骑兵的数量已减至十余人。

霍去病打个手势,三人同时上马,向匈奴骑兵处发狠冲去,同时用弓箭招呼着这批人的前胸后背。

近得身来,匈奴骑兵大概只有十来骑了,他们人数虽还占有优势,但在气势上却早已输了,在此境地下,避无可避,只有硬挡霍去病三人。

三人长剑过处,匈奴骑兵血雨翻飞。但匈奴人也是悍勇,受伤后浑不畏惧,仍仗着人多,如猛虎般扑将上来。霍去病健腕一翻,拨开搠来的弯刀,使剑横切,那个叫毗罗的匈奴骑兵首先中招,惨然坠地。

霍去病勇气倍增,正心中叫着大开杀戒时,仅剩的三名匈奴人,却全都中箭倒地了。霍去病放眼望去,但见烟尘四起,卫青部的先锋官公孙敖来了。

公孙敖哈哈一笑:“我说谁呢,是去病你这小子,这一仗干得好啊。”

霍去病愤然道:“这匈奴人也忒可恶了,真恨不得多杀他几个。”

“要打匈奴,你小子有的是机会。不过现在我看,你舅舅马上就要把你揪回去了。”

“我可不想回去,我现在就要跟着你们杀匈奴人。”

“那可不是我说了算的,再说,你这小子,我也带不起啊。”

“求你了,让我去吧。”

“你舅舅马上就到了,待会你跟他说吧。”

此时,霍去病三人已不好意思再走,乖乖地陪公孙敖等着卫青大队。

不过片刻,卫青大队已到,听完公孙敖的叙述,卫青脸色铁青,大喝了句“胡闹”。

“我不是胡闹,我要上阵杀敌。”

“杀敌?等你征得圣上的同意才行。现在,你乖乖给我回到你母亲身边去,如若再让我发现你在外边,我永不再传你武艺、荐你为将。”

霍去病天不怕地不怕,却怕卫青拿武艺和他的前途来威胁他,听如此说,立马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与赵、路二人折了回去。看着夕阳下远去的大队汉军背影,眼里留下满满的一眶羡慕。

潜心求教

“还说去云中呢,结果到上郡就返回了。”霍去病捶了一下身旁的大树。

“别气馁,你不已经和匈奴人接上了嘛,现在知道他们也不是什么三头六臂的家伙。”赵破奴安慰霍去病道。

“说的也是,有朝一日,我终会把这些凶残成性的家伙杀得找不着北的。”

“兄弟们相信你。”赵破奴、路博德拍了拍霍去病。

“谢谢。走吧,先回去再说。”

霍去病回到家中,正见母亲卫少儿扶着门框,两眼望向远方,脸上依稀可见哭过的泪痕,神色忧伤。见到霍去病,双眼顿时发光,一把上前抱住,忙不迭地埋怨:“你去哪儿了?知不知道为娘的有多担心!”

“娘,放心吧,没事,我就是出去逛了一圈。”

“说得轻松,你那天说中午就回来,我还弄一桌子菜等你,结果两天后才给我回来。”

“呃,是吗?我都忘了。”霍去病向卫少儿扮了个鬼脸。嗔怒的卫少儿心情立时舒缓不少,告诫霍去病道:“以后不准乱跑了,出去也得给我打个招呼。”

“知道了,娘。我练功去了。”

霍去病的练功房位于宅子后院,一边厢是兵器架,刀枪剑戟样样具备;一边厢是靶心、沙袋、高桩等练功设备,没事时,霍去病就在这儿打发时光。

霍去病回家后在练功房又苦练了三个月。这段时间,他将上次与匈奴人真刀真枪的对战经验加以发挥,感觉自己整个人精气神提升了许多。想想舅舅也快回来了,于是他告别卫少儿,出得门来,往卫青府上走去。

到得卫府,见着卫伉,问明卫青所在,即往卫府会客厅走去。

此时,厅中除卫青外,尚有三人,一名青衫打扮、面容瘦削的中年人坐于卫青下首,另一名颧骨高耸、身着金盔、高大雄壮的人则坐于卫青左侧,紧挨着他的还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卫青见到霍去病,哈哈一笑道:“去病,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指着下首中年人说:“这是张骞叔叔。”再指着左侧汉子道:“这是我的先锋将苏建,那是苏将军的孩子苏武。”

霍去病拱了拱手,见苏武与自己年龄相仿,过去和苏武坐在一起。

“常听说霍去病英俊非凡,今天一见,果然仪表堂堂,是个人才啊!比我家小儿强多了。”苏建赞道。

“苏将军过谦了,去病这小子也就会些功夫,要说到吃苦耐劳、文辞曲赋,可比苏武差得远了。”

“哪里哪里。话归正题,我觉得我们骁骑营……”

霍去病一直想问卫青这次会战战果如何,但见大家聊得热闹,一直没找到机会。忍了半天,见大家说得差不多了,才转向卫青:“舅舅,你快说说,这次出征匈奴,结果怎么样?”

“哈哈,你舅舅出手,焉能不胜。”苏建接口道,“我们从高阙出发,一路穷追猛打,最后越过黄河,翻过阴山,向匈奴人发起强攻。匈奴右贤王刚和我们接仗,就被打得大败而去,我们则紧紧尾随。”

“追上了吗?”霍去病赶紧问,苏武也是听得一脸神往。

“那还用说,我们发现右贤王的主力后,立即备夜前行,直扑右贤王大营。我们赶到时,那家伙还在怀抱美人喝酒呢。等听到营地里混乱不堪的叫嚷声、马嘶声时,他才知道我们到了。可那会他哪来得及整顿兵马啊,匈奴大营整个乱成了一锅粥。此时,我们那是万矢齐发,匈奴营地的帐篷与地面上,都插满了箭矢。几阵箭矢过后,我们发起冲锋。右贤王慌乱之中,只带着几百名骑兵突围出去,剩下满地的匈奴人尸首。”

“只是可惜,让右贤王跑了。”卫青拍桌叹道。

“大将军不用自责,右贤王毕竟部属众多,要护着他离开,我们很难堵截得住。”

“舅舅,如果我对上匈奴人,我也要像你一样发起奇袭,在他们不知就里的情况下一举歼灭之。”

“嗯,去病,想法非常好。但在这之前,你得对匈奴人和匈奴军事有个详细了解。在座的张大人和苏将军都是此道行家,你多向他们请教吧。”

霍去病马上正襟危坐,瞄向张骞和苏建。苏武也是如此。

“张骞张大人常年出使西域,对匈奴的民俗风物尤其了解,先请他讲讲吧。”卫青道。

“好,那我就讲讲。”张骞开始侃侃而谈,“近些年匈奴兴起之后,控制了整个大漠南北。为了便于管理,他们将势力范围分为左中右三部,分别由左贤王、单于自己和右贤王负责。而左右贤王之下又分别设立了左右谷蠡王、左右大将、左右大都尉、左右大当户、左右骨都侯等。匈奴语称‘贤’为‘屠耆’,左右屠耆王即左右贤王;另匈奴尚左,左屠耆王常以太子为之。从左右贤王到当户等部落,大的有几万人,小的也有几千人,而这二十四位高官,均立号‘万骑’,也就是都可统率万名以上的骑兵。匈奴人的大臣都是世袭的,呼衍氏、兰氏、须卜氏三姓在他们中是最显贵的。”

“那他们管辖的驻地都在哪儿呢?”霍去病问道。

“他们中号为左方王将的驻扎于东方,从上谷往东一直到秽貉、朝鲜,而号为右方王将的则居住在我们的西方,从上郡以西,一直到月氏、氐、羌这几个部族。单于本身直属部落活动的范围则在代郡到云中一带,他们各有分地,逐水草而居。”

“他们中左右贤王、左右谷蠡王所率部落最大,左右骨都侯为辅政的要臣,从单于王庭到左右贤王以下各自设有左右奥健王、千长、百长、什长、裨小王、相、都尉、且渠、左右呼知王之类的官职。”

“大臣中最尊贵的当数左贤王,接着是左谷蠡王,再是右贤王、右谷蠡王,号为‘四角’,再往下是辅相的左右日逐王、左右温禺鞮王、左右渐将王,这是‘六角’,这十王都是单于的子弟,除左贤王常为太子外,其余九王也有依次做单于的资格。”

“异姓大臣先是左右骨都侯,再是左右尸逐骨都侯,其余日逐、且渠、当户诸官号,各以权力高低、部众多少来决定大小。”

一番话说得霍去病和苏武头都大了,但张骞好像还没说完。

“单于姓挛鞮氏,其他呼衍氏、须卜氏、丘林氏、兰氏都是匈奴名族,常与单于子弟通婚。呼衍氏为左,兰氏、须卜氏为右,主管断狱听讼、当决轻重。”

“除了这些王号和官号,还有其他昆邪王、休屠王、卢屠王、犁汗王、休旬王、瓯脱王、西祁王、古股奴王等。”

“此外,他们也有立投降的汉人为王的,如史降为天王,卢绾为东胡卢王。”

听到这几个汉人的名字,霍去病和苏武脸上都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王侯的名称则有左安侯、左姑姑侯、粟置之侯等,地位怎样,我也不是很清楚。”

“匈奴人都是逐水草而居,跟我们固定在一个地方建好房子居住下来不一样。他们养的牲畜一般是马、牛、羊,还有骆驼、驴等。哪里有草让牲畜吃,他们就迁移到哪里,草光了再走。不走是不行的,因为任何一块草地都经不起成年累月的放牧,畜群就是他们的生命。”

霍去病心道:这样他们就没有一定的城市和村落喽。难怪圣上派舅舅出征,总是不告诉他要打哪里,只是让舅舅往北搜索匈奴人的踪迹就是了。

“匈奴人住的地方叫穹庐,是毡毛帐幕。这种房舍,要用木条作梁柱。但搭造穹庐用的木材并不多,很轻便,也容易搬运。这种穹庐都不大,一般五口之家就会显得比较拥挤。这种居住条件是我们汉人不习惯的。”

“他们的孩子长到能够骑羊的时候,父母就会给孩子一副小弓箭去射些小鸟小老鼠之类的动物,大一点时就开始试着射狐狸兔子,射到后当场就烤来吃。所以匈奴人大多都是骑射的高手,现在的伊稚斜单于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匈奴人也祭祀祖先,每年祭拜三次。正月时诸长集合在单于的地方;五月时全族聚集到龙城,祭祀其祖先、天地和鬼神;到了秋天,又改到蹛林会合,主要是清点课校各部族的人口和牲畜的数量。另外,他们每天都会拜太阳和月亮。这是日常生活中的一些习俗。”

说到这里,张骞终于停了下来。

“去病,关于匈奴的情况,张大人已经给你说了,现在让苏将军再给你介绍下我们和匈奴的军事对比及战术对策吧。”

“去病洗耳恭听。”霍去病欠了欠身子道。

“好,我接着张大人的说说。匈奴人在游牧生活中,养成了剽悍善战、争强好胜的性格。他们从小练习骑射,成年后壮男尽数编入甲骑,平时从事畜牧生产,战时随军出征,攻战劫掠,有利则进,无利则退,具有极强的灵活性与机动性,他们也没有笨重的后勤辎重,牛羊就是他们的会走的财产,又是军事和生活的补给,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们善于长途奔袭作战的原因。”

“匈奴长兵则弓矢,短兵则刀。他们的弓多木质,长度可达四尺,上面有华丽的装饰构件。他们的箭镞形质多样,有铜、铁、骨三种质地。匈奴刀剑多以铁制成,有背弧刃、弧背直刃、直背直刃等几种。”

“匈奴战术依靠骑兵机动战术和弓箭,多注意避免硬碰硬。他们常派出小股兵力骚扰别人,等别人追上后再向后撤,把对方引入埋伏,然后埋伏的骑兵突然冲出一阵乱射,再脱离接触。战略上喜欢把对方拖入绝地,磨得对方粮尽水绝,这样磨过几次对方也被消灭得差不多了,然后利用机动兵力突袭,再用优势兵力砍杀对方。我们以前多败于这种战术。”

“匈奴以特有的长途奔袭方式进犯中原,来势如疾风骤雨,退时如烟消云散,我们以前以防御为主,常会猝不及防,如果戍守边境的士卒太少,则无法击退匈奴的进犯,如果聚集重兵驻扎边境,不仅粮秣转输、补给困难,而且也没有那么多兵力可布满整个边境。近些年来,圣上决定主动出击,情况才有了些改变。”

“匈奴人有弱点吗?”霍去病问。

“哈哈,当然有,谁会没有弱点呢?匈奴人的弱点是抵抗能力不强,防御力较弱,经不起强力的冲击。如果我们的骑兵足够强大,加上我们先进的武器装备,如强弩、盾牌、铠甲等,匈奴人只有挨打的份。要知道我们的连发弩箭,大型的用车载,可连发数十发,小型的由单兵携带,可连发十数发,与单发弩箭配合在一起,对匈奴骑兵可是致命的。”

“嗯。”去病点了点头, “舅舅,要是给我一支铁骑,我会想办法在他们意想不到的情况下,找到他们大本营,对他们进行痛击。他们以前的那些优势,要变成我们的优势。”

“去病,想法很好啊,但这一点我们都不能轻易做到,你行吗?后勤如何保障?”

“我一定行的。我不需要后勤,我要以战养战。”

“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哈哈。你真的很想打匈奴?”

“我做梦都想啊。前些日子看见匈奴人那个凶残劲,我到现在都还恨得牙痒痒的。”

“好,有机会我一定向圣上举荐你,等你能接近圣上时,出征的事你自己向圣上提吧,如果你真是青年才俊,圣上一定会答应的。”

霍去病大喜。

天子侍中

不日,大汉帝国的春射就要开始了。春射为汉武帝首创,即每年春天在校场比武,优胜者会有重赏,并被授予羽林郎之职。汉武帝的目的是希望培养出一批青年将领,助他完成平定四方的王朝大业。

此次春射,霍去病在卫青的推举下也有幸得以参加。同时参加春射的还有与霍去病比过武的李敢。

春射的规矩其实很简单:在校场上设有五条四百米长的跑道,每条跑道终点并列十个箭靶,参赛之人骑在马上疾驰,同时拉弓射箭,中靶最多者为胜。比赛以五人为一组,胜者进入下轮比试,如此进行淘汰,最后三名为最终的胜利者。

这种比赛需要巨大的臂力和精确的准度,没有三五年刻苦的练习是无法胜出的,加上同时要跃马奔跑,比赛难度更是难上加难,一般只有有过几年征战经验的骑兵才能胜任。而此次春射面向的是京城贵胄子弟,这些人平时多纨绔,参赛只是给皇上捧捧场而已,想要最后胜出的,还真没几个人。

比赛的过程也充分说明了这一点。虽然气氛很热闹,但在比赛中拿起弓箭就发抖、骑马跑到半路就跌下来的大有人在。弄得春射的评委卫青和公孙贺啼笑皆非。

到了中午,汉武帝刘彻在百官的簇拥下缓缓进场,场内众人起立跪拜行礼,山呼万岁,气氛热烈至顶点。

刘彻向校场挥了挥手,示意大家继续比赛,然后走上看台,坐到了卫青和公孙贺中间。

“两位卿家,有没有发现特别的人才?” 刘彻问身边的卫青和公孙贺。

“这里大多数都是纨绔子弟,没几个像样的。”卫青叹了口气。

“唉,看来春射应该早些年举行的,当年跟着高祖打江山的王公贵胄的后代们都变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啊。”

“陛下,人才倒也不是没有,您看看场中这几位。”公孙贺指着赛场对刘彻说道。

此时正是最后一轮比赛开始,马上五名骑手踏着烟尘驶出,拉弦发箭中,“嘣嘣”,箭矢中靶之声不绝。顷刻之间,五骑已跑到终点,箭囊中的箭已经射完。

卫青下场清点中靶情况,发现只有两条跑道上的箭靶全中,而且箭矢都是穿靶而过。

卫青上前禀明情况,刘彻大喜:“谁说我汉家子弟没有人才,这两位可是大大的人才啊!快告诉我他们是什么人?”

“一位是卑职的外甥霍去病,一位是李广将军的儿子李敢。”

“霍去病、李敢,哈哈,都是将门中人!快叫他们上来,朕要亲眼看看。”

霍去病、李敢此时正站在堂下,双方对望一眼。两人两度比试,此时都对对方的技艺钦佩不已,听传令官让他们面见圣上,立即整了整衣冠,上前参拜。

刘彻注视着面前两位少年,霍去病面目英俊,身材修长,双眼冷峻中透着坚忍;李敢浓眉大眼,身形健硕,双眼炯炯有神。武帝一看都非常喜欢:“李广将军后继有人啊,卫卿家这位外甥,也是仪表堂堂,武艺精湛,我以前似乎也曾听平阳公主提起过。”

“嗯,平阳也很喜欢这位外甥。”此时卫青已荣升为大将军,当年平阳公主府的骑奴,如今已由武帝做媒娶平阳公主为妻了。

“小小年纪竟有如此能耐,了不起。” 刘彻赞道。

“这不算什么。”霍去病拍了拍背上宝弓道,“就是再远一些,一百五十步我也行的。”

“哈哈,这都是卫卿家你教的吧?”

“我是教过这外甥不少,但如若他没有天分,也学不来这些的。”卫青给霍去病帮腔道。

“嗯,说的是。霍去病、李敢,你们有如此武艺,可曾有什么样的梦想?”

“出阵杀敌,扫平匈奴,为皇上平定天下。”二人几乎异口同声地说道。

本来,以二人年纪,说这些话会略显狂傲,但刘彻并没感到反感,反而喜欢上了他们的这种直率和自信。

“现在擢升你们二人为羽林郎,李敢去你父亲军中效力,霍去病嘛,先进宫给朕作个近身侍卫如何?”

“谢陛下。”二人同声道。

“好,霍去病,明天朕在宫内等你。”

“遵旨。”

当夜,霍去病高高兴兴地回家向母亲提起白天的事,卫少儿也感到十分欣慰,多年的夙愿看来就要成真了。为此,她亲自下厨,做好一桌饭菜,请来卫青及其他几位兄妹,一来庆贺霍去病在天子身边做了侍中,成了跟随皇上的心腹近臣,这可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职位;二来也想卫青能多多教导霍去病宫中礼仪及需要注意的事情。席间,卫青告诫霍去病:“进宫以后,勿以贵戚而傲慢,要尽职尽责,保护好皇上,对上司、同僚、下人也要以礼相待,谦逊谨慎。”霍去病铭记于心。

翌日,霍去病进得宫来,见着谁都和和气气的,希望给大家树立良好的第一印象。

进到宣室殿,刘彻抬头望见他,笑道:“去病来啦,来,坐下我们聊聊。”

“臣不敢。”霍去病对刘彻的垂爱有点讶异。

“这里没有别人,坐着吧。朕很喜欢你。”

“谢陛下。去病定当小心谨慎,办好陛下差遣的事情。”

“朕觉得你是个当将军的料,但据朕所知,你以前仅有一些基础知识,没有什么实战经验,现在朕给你一些兵书,三个月之内你要把兵书看完,同时把我的侍卫队带出个样儿来。这是对你的第一次考验,能不能上战场杀匈奴,首先要过这一关,有信心吗?”

“有!”霍去病挺直身子,拍了下胸脯。

“好,那你去吧。三个月后我来验收成果。还有这套金甲,就赐给你了。”

霍去病收好武帝给他的兵书和金甲,出来后去向三姨卫子夫请了安,再转身回到了侍卫营。武帝给他看的兵书被他随手扔在了一旁,并马上让侍卫们集合在一起。在做了简单的介绍以后,霍去病突然下令:“所有侍卫,明早营门口集合,不得有误,违者军令处置。”

侍卫们面面相觑:这个半大的孩子做了侍中就一手遮天了?

一位侍卫说道:“别拿外戚身份压人。真要让我们听安排,不拿出点真功夫来,恐怕说不过去吧。”

“想要见真功夫是吧,好说,你先报上名来。”

“我叫高不识。”这侍卫面对霍去病丝毫不惧,双眼紧紧盯着霍去病。

“好,有种,拿剑来,我们走一遭!”

两人立定,各自抱拳行了一个礼,道声“请”,比武随即开始。

高不识右手持剑,舞起数朵剑花,首先往霍去病刺来。霍去病不慌不忙,微微俯下身子,躲过了高不识一剑,再转身回刺,高不识匆忙立剑挡格。电光石火间,两人已走了十来招。霍去病心道,此人剑法厉害,不拿点本事没法胜他。高不识同时也心里嘀咕,这人虽是外戚,看来手底下还真不弱,看对方现在神情自若的样子,长战我必败无疑。

心念电转间,霍去病突然故意露出个空子。高不识一见大喜,挺剑直刺霍去病右腿,霍去病收腿一躲,反手挑起高不识的剑,削往高不识的脖颈。高不识大吃一惊,待要回剑挡格,却已来不及,霍去病的剑尖已抵在自己脖子正中。

霍去病收剑退后一步,抱拳道:“承让了。”

高不识冷汗直冒,见此立马还礼道:“侍中剑术高超,不识佩服,自今以后,侍卫队全体只听你号令,唯你马首是瞻。”

霍去病一怔:“我才打败你一个,就能让全队乖乖听我的?”

高不识似乎看出了霍去病的心思,微微笑道:“咳,在这侍卫队里,你没来之前,我就是头儿,我说一,没人敢说二的,放心吧,从今起大家伙都听你的,谁不听话,我打断他狗腿。”一席话惹得大家哈哈大笑,霍去病也哈哈大笑,走上前对高不识道:“好兄弟,皇上说了,要我这几月给大家换个精气神,明天一早大家务必在营门口集合,咱们去霸陵塬练兵去。”

“是。”侍卫队员们整齐划一地行了个礼。

此后三个月,霍去病每日准时带着侍卫营,出城门,去往霸陵塬练武,风雨无阻。霸陵塬的练兵条件与霍去病家中后院自不可相提并论,这里要啥有啥,而且全部实景布置,在这里练兵,几乎就跟实战差不多。霍去病按照自己的设想,令侍卫营上午练习骑射,下午练习格斗,不许有一丝一毫耽搁。就这样三个月下来,侍卫队不仅让霍去病带得像群野马,更是焕发出了一种与以往不同的生机。

三个月后,刘彻召见霍去病,他已了解到侍卫营的变化,知道霍去病练兵带队还有鼻子有眼的,唯独担心的是他有没有看兵书。

长乐宫中,刘彻问道:“朕给你那些兵书你看得如何?”

“臣没看几卷,就不想再看了。”霍去病据实答道。

“为何?”

“那些兵法陈败古旧,不适合现在的行军打仗,故而臣不看。”

“你可知道,朕给你的兵书,可是很多为将者做梦都想借来一阅的书。你舅舅卫青对抗匈奴,能够无往而不胜,这些兵书同样居功至伟,你居然如此小瞧它们?” 刘彻说完把手中竹简扔在桌上,那正是一卷《吴子兵法》。

“臣并非小瞧这些兵法,实是臣认为行军打仗要的是因时制宜,随机应变,所谓法无定法,为大法者,古代兵书太多空洞之说,内容纷繁复杂,反而禁锢了人的思想,其实打仗只需要掌握时机杀敌就可以了,至于如何掌握时机杀敌,这是需要为将者自己根据战场变化观察得来,不是能从兵书中学习得到的。”

“哟,好大的口气啊。不过倒也有几分道理。”

霍去病微笑着不再说话。

“你自诩为有天赋者,现在朕给你看下边境形势图,你且说说你的看法。” 刘彻拿起一份奏章,递与霍去病。

霍去病接过一看,原来是高阙守将李息发来的一份奏报,内称匈奴伊稚斜单于调动九万骑兵南下,分为三部,陈兵于代郡、定襄和上郡三地,同时其右贤王部也调动频繁,麾下十余万骑兵皆蠢蠢欲动,不明其真实目的。

霍去病看完,向刘彻道:“匈奴人此次两线用兵,一虚一实,臣以为他们的真实目的乃是长安。”

“怎么说?”刘彻来了兴趣。

“陛下你看,单于本部九万大军分为三股,威胁代郡、定襄、上郡三地,貌似是要大举进攻,其实不然,这是虚兵,因为我们在这三个地方驻有数万大军,且城墙坚固,不易攻下,他还要将兵分成三路,这岂不是自讨苦吃?真要进攻,也当合兵一处才是,如此大张声势,臣敢肯定他并非真要打这三地。”经过赵破奴的点拨,再加之一段时间的学习,霍去病对于边防驻军、地理已有了相当程度的理解。

“有点道理,继续说。”

“臣以为,右贤王所部才是实兵,他欲动未动,兵力达至十余万,这是他要隐藏自己的战略意图啊!臣认为,只要时机成熟,他必兵进朔方,朔方城墙低矮,守兵不足,根本无法抵挡十余万大军的进攻。一旦朔方失守,水草肥美的河朔地区很可能再被他们夺回,且形成一条与他们东西呼应的战线。来者不善啊。”

“看来他们这次是红了眼想报仇,正好,朕也想跟他们好好打上一仗。你认为这仗该怎么打?”

“不好打啊。”

“不好打?”

“不好打并不等于不打,臣认为不好打是因为我们不好选择战略重点,不好处置东线三郡。如果我们集中兵力打单于,那右贤王所部则可长驱直入;如果全力抵御右贤王,则单于所部又可能由虚兵变为实兵,三力合为一股突然南下,到时我们同样危矣!”

“那是否双线加以抵御?这样我们也未必没有胜算。”

“不可,这样我们就是按照他们的设计在打了,只能处于被动。不如我们派大军向东佯动,诱右贤王部南下,然后兵分两路,一路仍向东走,另一路则折转向西,千里奔袭,迎向右贤王,在右贤王出兵之前就打溃他,或者是直接出现在右贤王后方,打他个措手不及。如何?”

“确实高见!但你的设想对于时间、士兵耐力都是一个严峻的考验,我们的士兵做得到吗?”

“如果臣接受这个任务,必能做到。”

刘彻心里一颤,紧紧盯着霍去病。这是怎么样一个少年啊!年龄不大,却坚韧果毅、豁朗通达、智勇过人,如果真把士兵交由他带领会怎样?刘彻决定试一试。

“霍去病,听旨。” 刘彻突然说道。

霍去病闻听立即跪下。

“现着你为骠姚校尉,至卫青军中效命,由卫青拨八百勇壮骑兵归你指挥。”

“臣霍去病领旨。”霍去病此时心情的激动,实在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陛下,臣还想要三个人,不知可否?”

“呵呵,还跟朕讲条件,说吧,要谁。”

“侍卫高不识,和我在长安的玩伴赵破奴、路博德,他们也都是智勇兼备之人。”

“好,准奏。你是一只雏鹰,朕现在送你展翅高飞,你可千万别让朕失望。” 刘彻微笑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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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标题:(30岁想学一门手艺)(女人30岁学个什么手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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