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音里的蔡老师白转黑是真的吗)(抖音里的蔡老师抖音号)

某天上午,大概十点左右,我接到文化馆小曹打来的电话。还没等我说话,他抢先说道:“唉,蔡老师走了。”我有点儿蒙,问道:“什么走了?”小曹说:“操!他死了!”听完他这话后,我身体紧了一下,感觉嗓子眼儿发热,像被什么东西刺过。我平稳片刻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小曹说:“就前两天。”我问:“他得了什么病?”“可能是心梗吧。我也是听单位的人说的。”他补充道,“他下午溜了个弯,回家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没一会儿功夫,哈喇子就从嘴里流出来,头也歪在肩上。他媳妇上前一摸他,跟着人就倒沙发里了。等救护车来了人家说他早没气了。”我陷入沉默,“他没七十吧?”小曹叹气口说:“好像六十八吧。”又问我,“追悼会你去不?”我想想说:“啊……去吧。哎,你去不?”“我去不了。”他略带沮丧,“老爷子不前几天住院了吗,我跟这儿陪床呢,动不了。”我说:“让老大替你陪会儿不结了。”小曹说:“甭提他了,两口子正闹离婚呢,吵的挺邪乎。我爸住院这事我都没敢跟他说。”我呵呵一笑,说:“那成,等我忙完蔡老师这事儿再看老爷子去。”小曹说:“不用。”“没事儿。”说完我关上手机。

早年间,不各个区都有文化馆吗,搞这宣传那宣传的,有时候还组织演出文艺节目什么的。(文化大革命的产物)这文化馆里有个艺术组,里边有几个画画的和一个写书法的。(在这咱就不提文化馆的名了)这画画里还真有个美院毕业的,这人画油画。据说他有一幅油画作品还参加过全国美展呢。剩下那几位都是杂牌学校毕业的,也就是混饭吃,整天坐在画架前临摹一些小画,无所事事。剩下那个写字的就是蔡老师,今天的主角。

我七八岁时,就在我爸的逼迫下开始练字。当然我并不喜欢,只是迫于威慑,勉强接受。那是我最早见到的《曹全碑帖》。纸用的是我爸看完的废报纸,笔是从文具店买的,反正都是对付,划拉呗。他不忙的时候就看看我临摹的隶书,忙时就算了。就这样持续了一年多,慢慢地我也懒得写了,他也不过问了,干脆我也不写了。这就是我最早对书法的记忆。当我又重新拿起笔练字,那已是多年以后的事了。以我对书法的认知,并不知深浅,好的碑帖就拿来临临,不出彩的买都不买,反正都是写字。写了四五年后,总觉着没长进,找不到重点。正当我陷入迷茫之际,小曹把蔡老师推荐给我。那时他已经退休,在家指导一些学书法的人。有收费的也有不收费的,看关系定。我属于不收费那类。

当蔡老师出现在我面前时,我有点儿惊,心里直打鼓,但还是微笑地注视着他。虽然他已年过六旬,一米八的大个子,身体看上去还挺健硕,国字脸,浓眉大眼,脸跟胳膊都挺黑,虽说是夏天,我看不像是晒的,应该是本色儿。当时我想,像他这种身型和块头,怎么也不能跟书法挂上钩呀。以他现在的外形,起码是个马车夫、卸火车皮的、或者是粮店抗肩的到是挺合适,扮上妆准没人说假。书法,我觉着离他有点远。感觉归感觉,现实却是真实的。这就是我和蔡老师的初次见面。“您好,蔡老师。”我伸出手。“你好你好。”我和蔡老师的手握在一起。

蔡老师的家是一楼,房子是他老婆分的,跟他没啥关系。房间不大,是个小三居。除了卧室外,其余两间屋打通了,变成个大房间,摆着一张大条案子,用来写字或指导学生时用。周围还放着六七把椅子。我还记得我第一次来到蔡老师家。那是个下午,阴天没有阳光,风也很小。进屋后,我觉着光线很暗,虽然灯是亮着的,那我也有些不适应。他把他老婆从卧室叫出来,把我介绍给她:“小曹的朋友。”她很瘦,脸上的皮肤松弛,单眼皮,眉毛很浓不是描的,皮肤出奇的白,跟蔡老师的黑形成鲜明地对照。我一一回答她的问话,显得很有礼貌,脸上始终挂着笑容。对我她很满意,还专门倒了杯水递给我,说:“你将来会有出息的。”我听了很感动,眼睛一直注视着她,忙说:“谢谢您。谢谢。”

我心怀忐忑,从书包里拿出我写的字幅,铺在条案上,等着蔡老师的判评。他低头看着我写的字,用舌头添着上下唇,瞄了好一会儿说:“中锋少侧锋用的太多了。”话一出口,我便对他心生敬意。的确,侧锋很好用,中锋难掌控,尤其转笔时保持中锋行笔很难。以我当时的书写水平,只能既有中锋又有侧锋,很难达到全中锋用笔的。他拍拍我肩膀说:“还得练。”我点点头,认同他的说法。走出蔡老师的家,来到街上。我心情愉悦,倍感轻松。一辆辆汽车从我身旁驶过,太阳也从阴云中露出脸,绽放着耀眼地光芒。我加快脚步朝公交车站走去。蔡老师说得对。的确,还得练。

我开始疯狂地练字,没事就临帖写字,什么王羲之的、米芾的、文征明的等等,一路狂奔。很显然,蔡老师对我的书法评价有所提高,让我感到一丝惬意。当然,在对一些字的理解和认知上,我和蔡老师也出现过偏差,产生过矛盾,但没有争吵,只是就事论事。王羲之的字在蔡老师眼里,那真是——神的存在,尤其十七帖。(这里我就不赘述了)在蔡老师这里学书法的人中,有个二十岁上下的女孩,叫李梅,是安徽人,在附近一家公司任职。她长得不漂亮,圆嘟嘟的一张脸,连中上的标准都达不到,但她只有一个优点,能让别的女孩无法超越,就是她的白皮肤。粉嫩的脸和嫩嫩的胳膊及两条白光光地小腿儿,根本见不着绒毛。只要男人瞧见都得晕,不晕他应该不是男人,要不就是假男人。

蔡老师对李梅很照顾,也有耐心,总是把用笔的方法一点点教给她,有时还握着她的手写。李梅接受了蔡老师的教学方式,有时候她还把头凑向蔡老师的脖颈处。蔡老师的脸上没显出不适,他表情平静,没有一丝欣喜显露出来。一旦此场景出现,在场的人都会将脸扭向别处,装作什么也没看见。但,只有一个人一直盯着看。她就是蔡老师的老婆。她靠着厕所门框,表情凝重,目光游离不定,爬满皱纹的脸更加苍白。我不知道蔡老师有没有察觉到他老婆的目光,也许他有感知,也许没有。记得有一次我去蔡老师家。路上一直堵,到蔡老师家都快两点了。我敲了好一会儿门,都没回应,我转身准备要走了,这时门却突然打开。蔡老师站在门口,看着我说:“啊,小唐,进来吧。”我随他进了屋。屋里只有李梅一人,她趴在长条案上也不知划拉什么,听到我进来,她扭过头冲我笑笑。她额头的发海凌乱,脸比以往更加鲜艳,像在燃烧。我只看了她一眼就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突然我在身上乱摸着,说:“哎,我那钱包哪?不会丢车上了吧?蔡老师我去找找。”没等蔡老师说话,我便快步冲出门去。来到楼门外,我望着不远处路灯,琢磨着:我怎么没见着蔡老师的老婆呀……

打那以后,我减少了去蔡老师家里的次数,最后少到只有春节才去看望他。到后来连联系都断了。没办法,我不能闭着眼睛看世界,但我可以睁着眼不看世界。我从书柜里翻出一本王羲之的《十七帖》,翻看了几眼,我想,明天我要把它送给蔡老师。追悼会如期举行。参加追悼会的人,有我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里边还有原来一起跟蔡老师学书法的朋友。但,我没看见李梅。在瞻仰仪容时,我觉得蔡老师的脸妆化得太浓了,惨白地像日本那些艺妓的鬼脸,我都很二乎,一直不敢直视他的脸。我的手来回抽了好几次,一直没敢把十七帖从兜里拿出来,不知是紧张还是怕惊醒沉睡中的蔡老师,反正没能把十七帖放在他胸上。我感到遗憾。

在去停车场的路上,碰上一位熟友。他也在蔡老师那儿学过书法,跟我也挺熟的。从他那儿我了解到:蔡老师把李梅的肚子弄大了。她想跟蔡老师结婚,但蔡老师不同意,也不敢同意。最后的结果是蔡老师赔了十五万,她把孩子打掉了。从此,蔡老师的家安静下来,书法也成了蔡老师最难忘的悲歌。我开车来到一条河岸旁,下了车,走到河边儿上。从兜里拿出那本王羲之的《十七帖》,一扬手把它抛进河中,书在水面上缓慢的向下沉去,直到水面完全恢复了平静。这时,水面上落下一片枯叶,顺着水流由东向西漂去,越飘越远,直到它在我视线中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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